2014,我们从找飞机开始,到找飞机结束,在打飞机的自慰中,获得了生活的快感。上海最为犀利,用马蹄般的豪迈,踏着他人的身躯,迈入了新年。 岁末,去的是峨眉山。遇算命大师闲侃,问我“性命”两字哪个重要?想了想:“当然是命重要”。大师略感失望:“有钱,认性。没钱,认命......”
本不打算写2015年的元旦Q论,不想写不丢人,认怂也不丢人,强行硬撑就三俗了。10天过去,天生的行业孝道不断作祟,倍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愿涉足行业话题的我,也懵懂的羞涩起来——亲爱的小芳,请让我尽孝。
说话之间,又点燃了一支烟。把很多的思绪融进烟里吸进肺,这样,常常造成的结果,全都是“肺”话。
2015,是我接触新闻行业30年(在七十多年前,郭沫若写了《甲申300年祭》),但我认为乐业的“乐”也是一种祭奠。也许是所处行业已被权势和资本包围,圈养了一些御用精英,虽然精神上与新闻属性正相反,但这个行业的艺术修为却越来越高,自我欣赏的能力也愈演愈强,如同欣赏自家孩子尿床之后的尿布,好有艺术成分。 文艺青年通常有个毛病,别人的小说读多了,以为自己也能当作家。却不知道,下馆子胀一顿和站锅台前面当大厨,这是两码事。新闻所能提供的是原料,这才是价值所在,或者说行业本分,硬把新闻搞成文学创作,这是,俩职业。人如果没有这点自知之明,以为上饭馆吃了顿大餐,回家自己也能搞一桌酒席,基本上最后只能是砸锅、砸盘子、砸手艺。在我们看来,尿布上真没思想,也没艺术。 回顾2014,各地新闻机构推出的《爸爸去哪了?》《妈妈我在这》《奶奶听我说》《花样爷爷》,我也沉淀了几个创意:《发烧病人趁热吃》《嫂子,我哥呢?》《姐夫,别这样......》。 图增笑料的同时,为什么我们的眼里却满含着泪水。
有人讲,要找回新闻最起码的行业态度——真诚,自我认识、自我批判,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在收入调查中,全世界的记者收入都是排在这个国家的中下,美国也不例外。所以想发财不要来这里,养家糊口记者不是好职业,记者有另外的收入,情感收入,精神收入,有一种推动社会堡垒卑微的尊严感。八、九十年代,无数领导干部想让孩子进电视台做传媒,这些年再也没有了。一流人才已经不干新闻了,二三流才干。在国家大发展的时候,新闻怎么撑?我们都在谈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但我觉得自信不是宣传和说出来的,而是你做的事情让人家觉得你自信,
这麽多年,看到新闻环境呈现的状况是:理想主义者没几年成了现实主义者,现实主义者没几年成了存在主义者,存在主义者没几年成了机会主义者,还有一部分成了虚无主义者。 照此发展,若是行业情势危急,我会向单位领导死谏:用小品的方式播新闻,演员都不用请,倘若彼此再轧成一对姘头,新闻眼色的艺术修为就跃然画面了。 忽然觉得时间的流离和漂泊意义寥寥,我们原地不动,容颜依旧,收获的只是一把白发。
以前总认为“富不过三代”的意思是富到第三代肯定不会再富了。长大了才知道,真正的意思是说“富到第三代以后,曾重孙的基因已经和新华日报没多少关系了”。
我来自云南元谋,你来自北京周口,相互拉着长满绒毛的手,2015,我们能否直立行走?
话说,一转峨眉蹚下来,没信佛,却仍坚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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