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儿,来,姥爷抱抱”。“不准吃零食,多吃点饭”。“脆儿,什么时候回来?姥爷给你包饺子”。慈祥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的松柏很繁盛也很青绿,我裹着寒冷安静的望着冰凉的碑,现在的姥爷静静的熟睡着,只是,再也没有醒来的清晨。离开,一个我宁愿失忆的名词。
一年前我还紧紧的拉住的手,那张满是皱纹,枯瘦的双手现在再也无法回应我的不舍,我能握住的……只是空荡荡的思念。小时候,家人的温暖,我得到的很少,当妈妈外出读书进修的时候,姥爷教养了我,那时的我很弱小,像一根小草找到了根茎。小时候,我很不听话,经常打架,“野孩子”的阴影一直在同学中蔓延,那时的姥爷从不怪我,那时我看见过姥爷的眼泪,在我睡着之后,滴醒了我。从此,改名换姓。
我是一个冷漠的小孩。那时的我从不叫“哥哥妹妹”,“喂”就是我对他们的称谓。
我是一个倔犟的小孩。那时的我不开口恨那个叫做“父亲”的人,姥爷第一次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刮子。
我是一个成长的小孩。渐渐懂得隐藏,也懂得用善良去原谅伤害过我的人。
只是,姥爷渐渐老了,拍打我肩膀的手臂不那么有劲了,也开始期盼我回家的次数,看到我带回家的男朋友,喜悦之意溢满笑脸。只是,姥爷越来越缓慢,慢慢的走路…慢慢的说话…慢慢的看我…慢慢的笑…慢慢的老去。
落雨的天空里悄悄的划出离别的痕迹,一种我从没有经历过的伤痛将我包围,伤痛到令我窒息。原来爱是倒过来的天,当我足够坚强的时候,却也保护不了给过我疼爱的人。 “姥爷,姥爷,你醒醒…我是脆儿,你醒过来,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啊”……白花花的疼痛在我眼前游荡,旋转着的缠绕着我,眼泪也已经流到再也流不出的干涩。 清明的浅雨阡陌了悲伤的草地,我盘点寥寥无几的星光,抖落一地残缺的清辉。在回来的路上我遇见了思念,它带回了我遗失在记忆中的那段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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