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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要轻易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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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9 09:08: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来自广东
摘自《青年文摘网》  发表时间 2009-08-02  20:40   作者 八千里路  点击 2465  

      这是季丰的初恋,始于那个温暖的春天,结束在那年寒冷的冬季。一段短暂的爱情,留给他的却是永远的心痛和遗憾。

    季丰遭遇初恋时,那年他二十五岁,他的初恋算来得很晚了。季丰那时在上海近郊的一家玻璃厂上班,工厂名字叫山水玻璃公司,这名儿一听就是台湾人取的。季丰的主要工作就是跟单。他跟的是他们公司最大客户创佳公司的单,公司一个月四百万的销售,这个客户的订单就占到了二百一二十万。所谓跟单,就是从接到这个客户的订单开始,安排谐调各个部门的生产、检验、发货送货、售后服务以及收款等等。公司上上下下都很重视这个大客户,季丰也每天高度紧张。

    季丰每天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这个链条上的每个细微的环节,对创佳公司的人也都毕恭毕敬,特别是物资采购部,别看是一群小姑娘,可她们掌握了给山水公司业务的多和少。创佳公司有三个供应商,这个情况山水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是在苏州的华东玻璃,一个是在太仓的金城玻璃,另一个当然就是上海本地的山水玻璃公司。

    季丰接手跟单业务时,创佳采购部的人还不固定,今天这个人明天那个人。一个多月后,慢慢的就有一个叫段艾的女孩子固定下来负责和季丰联络,每天下订单,修改订单,传真图纸,火急火燎的催送货,小女孩到是很老练。每天N个电话联系,季丰和段艾也就慢慢熟识起来。除了工作外,没事也聊聊天,相互诉诉苦。

    段艾工作很认真,也很有原则,声音却很很嗲,而且越来越嗲。季丰和同事说这事,别的同事说没觉出来。凭着青春少年的敏感,季丰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于段艾,季丰从来都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更多的就是希望段艾的订单多下些到山水公司,季丰也好对公司有个交待。

    有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段艾发完传真,打电话告诉季丰去确认,季丰把传真件复印一遍后打电话告诉段艾传真收到。季丰就要挂电话的时候,听段艾说了:你请我吃饭吧,今晚。季丰犹豫了一下说:今晚我要加班,改天吧?段艾用嗲得有些吓人的声音告诉季丰:今晚要是你不来,明天的订单就给华东了,相不相随你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加班是真的,季丰犹豫是因为就算不加班他也不想去赴这个约,他不想和这个客户有什么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如果因为这个关系影响到了公司的业务,那可是天大的事。可是现在不去赴约,公司的业务明天就有影响了。季丰不敢私自作这个主,于是他来到副总办,把这事告诉了副总,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副总去解决。

    副总想了半天,最后似笑非笑的告诉季丰:你去吧,吃了饭记得要发票,回来报销,另外今晚算你加班。在副总看来,或许这就是个应酬,可是季丰怎么也觉得这事并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他的直觉。

    指定的时间,季丰到了指定的地点。季丰正要找公用电话给段艾打传呼时(那时手机运用还没普及),就觉得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季丰一转身,看到一个女孩子乐呵呵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距离不超过五公分。女孩居然还扎着两个小辫子,一看就像未成年。季丰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转念一想,这一定就是段艾了。季丰问段艾:你怎么认识我的啊?段艾笑笑说:不告诉你。原来季丰经常去创佳公司,他以为没有人会留意他,结果还是被眼前这个有心眼的人锁定了。

    接下来就是吃饭,吃完饭送段艾回家。段艾像个孩子,没心没肺的吃,没遮没拦的说,没完没了的奇思异想。季丰忍不住问她:你今年多大了啊?段艾很镇定的说:二十二啊,怎么啦?季丰很是怀疑这个数字。

    说实在的,季丰并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

    随后的日子里,段艾天天下班缠着季丰跟她玩。只要不是真的加班,季丰都满足她的要求。段艾也不辜负季丰的希望,给山水公司的订单也一度增加到了二百六七十万,公司老总很是满意,当月给季丰多发了一千块奖金。季丰拿着一千块奖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段艾在季丰面前也越来越嗲,动不动还撒娇,还故意任性,让她往东她偏往西。季丰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女孩子喜欢他。可是季丰并不知道要如何来面对这个他并不喜欢的人。有一天晚上送段艾回家,段艾提前两站路就下车了,说是要走着回去。季丰也没办法,冒着要打车回去的危险下车陪她走回去。

    走了没有多远,段艾就耍赖不走了,非要季丰背她。季丰死活也不肯背,段艾就坐在地上假哭,季丰也不理她,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季丰走了一段路回头看段艾并没有跟上来,于是又回头去找段艾。段艾还在原地,不过这回是真的哭了,哭得像个泪人。季丰拿她没办法,背就背吧,反正自己也吃不了亏。

     段艾像只温顺的小狗,一动不动的伏在季丰的背上,两只手紧紧的搂着季丰的脖子,把脸使劲的贴着季丰的后背,额头就放在他后脑勺下面。季丰这才意识到段艾的身体是那么的轻,一米六五,可能只有八十来斤。以前季丰从来没有注意过段艾的身材。

    到家门口了,尽管不重,还是把季丰累得嗲呛。季丰把段艾放下来的瞬间,段艾一把抱住季丰,把嘴完完全全的贴到了季丰的嘴上……,全然不顾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深情的吻着季丰。此时此刻,季丰只感觉到了段艾脸上,不知道是没干,还是重新流出的泪水,带着温热。

    季丰从此开始了他的初恋,有些稀里糊涂。这事在山水公司和创佳公司很快传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段艾调休的时候也正大光明的往季丰的办公室跑,山水公司的人到是挺喜欢她的,她也见着谁都打招呼。

    后来,段艾每天下班都到季丰公司,一起在山水公司的食堂打饭吃,季丰加班她就陪着,加班太晚她就自己坐车回去;季丰不加班两人吃了饭就到处逛逛,然后季丰再送她回家。

    转眼到了六一,段艾说是她的生日,季丰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会那么巧赶上六一呢。这天段艾不到下班时间就过来了,季丰去街上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够两个吃那么大,然后领着段艾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段艾撇着嘴,生气的说:过生日都不给人家送花!季丰说没想起来花的事啊,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段艾似乎早有预谋,指着厂区大道两侧的玉兰树:咯,花在这呢!

    季丰哭笑不得,只得爬树去给她摘去。厂区以前是个很大的国有企业,现在破产了,山水公司是在这租的厂房,这些玉兰树也没人管,只要不把树砍了,花摘完都没人管你。季丰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束,正得意呢,脚下的树枝断了,呼一下就被摔了下来,胳膊摔脱臼了。

     段艾吓傻了,花没要,蛋糕也没吃,一路掉着眼泪,扶着季丰去医院。此后的十几天,季丰的生活都有些不能自理,段艾每天就更要过来,给季丰打晚饭,洗衣服,段艾到是很乐意做这些。打这以后,季丰对段艾的感情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季丰胳膊恢复后不久的一天,他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接到一个电话。季丰习惯性的先看来电显示,这是一个很熟的号段,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创佳公司的电话。季丰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我是敬月仙,我找季丰。敬月仙?不是创佳公司的敬总吗?季丰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不知道敬总找他做什么。季丰小心翼翼的问:敬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没说别的事,就说让季丰去一下创佳公司,就现在。

    季丰以为业务出什么问题了,或者是段艾出什么事了。他打电话给段艾,段艾说很正常啊,没什么事啊。季丰想那一定是业务出问题了,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他从来没有和敬总打过交道,再说正上着班,让现在就过去,一定是什么大事。季丰请示了老板,老板不知道什么事,也很重视,让司机开车把季丰送到了创佳公司。

    季丰在敬总秘书的带领下来到敬总的办公室,敬总当时并不在办公室。坐了约有五分钟,敬总推门进来。季丰以前见过敬总,但没有打过招呼。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言语不多。又因为她是老板,所以工员在她面前都显得很拘谨,季丰也不例外。季丰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敬总一边自己落坐一边招呼季丰坐下。

    敬总坐定后,仔细的打量着季丰,从头到脚,很是奇怪的眼神。这让季丰本来就紧张的神经一下子绷得更紧了,他不知道看前的这个女人为何如此这般的看着他。

    敬总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季丰的脸上,季丰赶紧低下头,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水杯。敬总开腔了:听说你在和小段谈恋爱?问题问得很直接。季丰没有任何准备,战战兢兢回答是。接下来敬总问了很多问题,诸如老家何地,家里有什么人,什么学历,都有过哪些经历等,季丰都一一的作了回答。

    问完问题,敬总用总结的语气对季丰说:我个人认为你还是不错,学历是低了点,但你有过从军的经历,把小段交给你我还是比较放心。季丰知道她的问话和段艾有关系,但她的这一席话还是让季丰一头雾水,她是段艾的什么人啊?

    敬总换了一副长辈的口气,继续问季丰:小段的生世你知道多少?季丰这才想起来,段艾从来都没有说起过她的家人,也没有说过她的经历,季丰也没问过。季丰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吱唔着说不太知道。

     敬总很生气:那你和她怎么谈的恋爱啊?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对不起小段,我饶不了你!敬总有些激动,有些伤感的讲了段艾的生世。

    段艾的母亲是上海人,上山下乡的年代去了江西瑞昌,并在那里结了婚,她父亲是瑞昌当地人。段艾有一个姐姐,大她五岁。父亲在段艾出生后的几个月就患白血病去世了。在段艾一岁半的时候,国家出台了有关知青回城的一些政策。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母亲带着六岁的姐姐回了上海,而把段艾自己留在了江西,颇有遗弃的意思。奶奶的年岁已高,段艾是跟着叔叔长大的,叔叔为了养活她,至今也没有结婚,因为别人都嫌他有负担。段艾很小就很懂事,从上小学就一直照顾多病的奶奶,全家人都很喜欢她。段艾等于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段艾的上个生日刚满二十岁,中专才毕业。段艾回上海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也不知道母亲是因为内疚还是别的,让段艾回上海找工作,把她的户口也迁了回来。段艾这么些年,没有享受过父爱,也没有享受过母爱,既然母亲都让她回来了,她也就没有多想就回了上海,再说上海的工作机会也会多一些。

    段艾到创佳工作是因为段艾母亲的一个朋友认识敬总,正好敬总也有过上山下乡的经历,所以敬总很同情段艾,就让她进了自己的公司。敬总对段艾很好,当自己的女儿一样,没有人的时候敬总就叫段艾“囡囡”,上海话女儿的意思。

     敬总再三嘱咐季丰,段艾已经很不幸了,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你要保护她。季丰一下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要和段艾继续交往下去,就必需要为段艾的幸福负责。

    在往后的日子里,季丰对段艾也更加体贴,段艾很知足也很感激。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就缺少关爱,所以她很容易满足,一点小事都感动得痛哭流涕。段艾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变得有点像个大人似的,季丰暗自庆幸,原来这个小女孩这么好养活。

     慢慢的,季丰对段艾有了更多的了解。段艾现在是回来了,但她和母亲之间的隔阂却无法消除。母女两个都在努力,都想要做一个好母亲和一个好女儿,可总是事与愿违。或许在段艾的潜意识里,是母亲抛弃了自己,这件事让她难以释怀。她们都小心翼翼的看对方的脸色,彼此都像对方客人,大半年了,母女仍然那么陌生。所以段艾一下班就去季丰那里,而不愿意回家。段艾还特别受不了外婆,外婆是上海的老人,更具有典型上海女人的特质。段艾每个月要给家里交伙食费,伙食费由外婆管着,还要分摊水电费管理费。这一切,让段艾觉得家里不如旅馆,一点温情也没有。每当听到段艾说这些,季丰心里总是说不出的难过,他能做的就是多疼她一些。

    日子就在工作和休息,见面和分开中一天一天的过着,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有两次,段艾和季丰走在路上,走着走着,段艾就腿一软的要往地上倒,季丰赶紧把她扶起来,两次的状况都差不多。季丰也带段艾去医院检查了,可医生说可能是天太热上火,加上有些贫血导致的。她们也谁都没在意,谁也没当回事。

    每晚把段艾送到她家楼下,段艾总是难分难舍,缠绵到最后一班公交车的路线牌出现在视野里,才依依不舍的告别。段艾把嘴贴在季丰的耳朵上肉麻的说:我要爱你一辈子!你要说“永远永远的爱我”,快说快说!季丰为了赶上未班车,也只能跟她一起肉麻。

     转眼到了秋天,上海的秋天来得特别快,昨天好像还是夏天,今天就秋天了。道路两旁的树叶开始变黄,还没来得及漫天飘飞的时候,季丰和段艾的爱情就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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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0-7-9 09:09:11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广东
分手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段艾有两天没上班,季丰一直呼她,她也不回。季丰不放心,打电话到创佳去问,同事说请假了,具休去做什么了不知道。季丰提心吊胆的度过了两天,第三天,段艾上班了,电话里听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季丰也就放心了。下班后段艾依旧去季丰那里,季丰把段艾的饭打回宿舍,想边吃边和她聊聊这两天的事。段艾胡乱扒了两口就没吃了,季丰这时觉得有点不对,要么是心情不好,要么就是身体欠佳。

     等季丰吃完饭洗了碗回来,段艾悠悠的说:我们分手吧。段艾说完这句话后转头盯着窗外,表情很平静。季丰的直觉,这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一个想了又想后的决定。季丰故作镇定的问:为什么?段艾说不为什么,我厌倦你了。季丰觉得这不是她的真实意思,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季丰木讷的想了半天才问道:怎么会几天时间一下子就厌倦我了呢?季丰想移情别恋是不太可能的,这大半年他们都在一起,段艾也没有机会接触别的什么人。

    以前我是喜欢你,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要经过你同意吗?!不喜欢你会犯法吗?!段艾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她边哭边数落季丰:你有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啊?别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很帅吗?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比你强!

    季丰强忍着怒火,他不再想知道她分手的理由了,他走到段艾跟前,想用手去扶她肩膀,结果被段艾狠狠的一甩,季丰放弃了要扶她的念头。他蹲下来,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大限度的用平静的语气和段艾说话。他告诉段艾,不要那么激愤,分手就分手,好合好散,分手大家还是朋友。段艾哭丧着大号:什么狗屁朋友,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季丰真的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就明白一点,段艾这是铁了心要分手,分就分吧,或许只是暂时的分开呢,季丰还安慰自己。段艾说完拎着包就往外冲,季丰跟在后面。段艾,我送送你吧?季丰有点可怜巴巴的说。滚开,我不要你送!段艾的情绪还是那么激动。季丰不作声了,默默的跟在后面。一百米的距离,就走出了厂区。走出厂区的一瞬间,段艾回头望了一眼,季丰断定这不是回头看他在不在后面,但是这一回头的结果却是看到了他。

    段艾从路边拾起一块砖头,站在路中央狠狠的说:你信不信,你要再跟着我我就用它砸你!?季丰停了下来,心中犹如被猫用利爪挠一样难受。

    季丰转身在路边小卖店买了一瓶劣质的白酒,他想,把自己灌醉不用太好的酒,浪费。季丰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宿舍,一口气喝掉了一瓶的三分之二。接下来就是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季丰想用肉体的难受来冲谈内心的难受。半夜里吞了,吞了后他又接着把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全喝了。尽管酒精发挥了很大作用,可季丰还是有知觉,心里还是很痛。他一夜没有真正的合眼。

    第二天,季丰没去上班也没请假。中午时分,有人敲门,他知道,但懒得去开。没过多久,门被用钥匙打开了,是副总,拿着人事部的备用钥匙打开门的。副总先捂了一下鼻子,后来又把手拿开了。副总转了几圈,终于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副总说:是不是和小段闹矛盾了?今天敬总打电话来找你,她说小段今天辞职了,上个月工资都没领就走了。段艾辞职了?季丰心里格噔一下。她这是要干什么啊?

    下午,季丰勉强支撑着起了床,用差不多都干了的毛巾擦了一下脸,就到了办公室,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敬总,给敬总说了昨天段艾来分手的事,敬总开始有些不信,她不信段艾会这样不讲道理的分手,连个像样的理由也没留下,最后她还是勉强相信了季丰的的话,她一直也觉得季丰不会撒谎。电话里,敬总也无限的伤感和失落。

    段艾的离开,并没有给季丰的工作造成多大影响,只是这个来得太突然的打击让季丰觉得无法接受。这个过程失过恋的人都明白,用度日如年形容都显得太苍白。

     枕着回忆过日子的人好不容易到了元旦,元旦放假三天。在最后一天假期的下午,季丰接到一个很陌生的区号的长途传呼。季丰把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开口就说他姓段,没等此人再往下说季丰就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中年男子接下来的话让季丰天晕地旋,扶住办公桌才站住了。

    这个人是段艾的叔叔,叔叔告诉季丰,段艾得了白血病,和她父亲一样的病,可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现在在瑞昌。叔叔说每当段艾高烧神智不清半昏迷状态的时候,嘴里一直都喊着季丰的名字,叔叔猜到了季丰是谁,等她清醒的时候问她季丰的电话,可她总也不告诉,她说她不想让季丰知道或看到现在的一切,她也拒绝通知她母亲。叔叔看她被病痛和情感的双重折磨,再也不忍心看她这样痛苦,报着一丝希望在她带回的行李里找季丰的电话或地址,终于在一个笔记本的一角找到了季丰的传呼。叔叔于是给季丰打了传呼,告诉了季丰这一切。

    季丰放下电话,口袋里装了五千块钱就直奔火车站,买了当晚去瑞昌的火车票。第二天傍晚时分,季丰终于赶到了段艾所在的那家医院。

    才两三个月时间,段艾的样子已经变得有些让人认不出,戴着帽子,因为头发掉得不剩下几根了;脸白得像白纸,惨白惨白的;两只眼睛完全陷到了眼眶的深处,吃力的眨着眼皮;嘴唇干得起了硬壳。此时,段艾已经不再有任何力气任性,不再有任何力气撒娇了。季丰把段艾轻轻的搂在怀里,段艾的身体轻的可能只有五六十斤了。季丰强忍着泪水,轻轻的告诉段艾:我来看你了。

    段艾吃力的用几乎只有季丰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告诉季丰:丰,我说过我要爱你一辈子,永远的爱你,可是,我却不能陪你一辈子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可是你还是来了。我想如果你一直在心里恨我,可能我走了你就不会难过,或者都不会知道我走了。你来看我,我觉得很幸福,我从小没爸没妈,和你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谢谢你给我的爱情,我也那么认真的爱着你。我走了你别难过,因为我都不难过。季丰不能再听她说下去了,他想嚎啕大哭,可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哭。

     季丰把段艾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让她脸朝着自己,这时他才偷偷的擦了一把泪水。季丰就这样把段艾搂在怀里,搂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段艾好像比昨天精神好了很多,她说她想喝点粥,叔叔赶紧去外面买了一碗白粥,季丰用勺子慢慢的一勺一勺的给段艾喂。段艾没吃几口,就不想吃了,她说她累了,她想休息一下。季丰依然把段艾搂在怀里,可是,段艾这一休息,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

    抱着段艾慢慢冰冷的身体,看着她还带着笑容的脸,季丰哭得惊天动地,连隔壁的病人和家属都陪着他哭。这样残忍的生离死别,让季丰的心完全粉碎,从上海出发,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感情在此刻豪无顾忌的暴发。季丰一直陪着段艾,从太平间到殡仪馆,直到火化,季丰的泪水也在这个过程里流完。

    见到段艾的母亲已经是段艾火化的第二天,母亲木木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因为没有悲伤还是悲伤过度。陪母亲一起的还有姐姐,很显然,段家人不是太欢迎她们母女。因为是晚辈,段艾的丧事基本上没有怎么操办。

    按照段艾的遗愿,季丰坐车把她的骨灰带到了九江的长江边上,轻轻的撒在了长江里。这是一个季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一个让季丰舍生忘死的地方。冬日里的长江,比起九八年那场肆虐的洪水,显得格外宁静。九八年随部队在此抗洪,季丰做梦也没有想过会再来到这里,而且是来撒女友的骨灰。这让季丰的曾经和段艾的现在有了一个交点,季丰感到一丝安慰。

     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在长江边刺骨的寒风里,变成了历史。段艾短暂的20年人生,走得那么不易,却也充满着坚强。关于段艾所有的一切,在这里划上了句号,留给人世间几许的苍凉。

    爱,不要轻易说一辈子。一辈子是很长很长的时间,就算很爱很爱,却也未必能相守一生。如果不能一生相守,就不要轻易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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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椅
发表于 2010-7-9 09:44:03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挺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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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0-7-9 10:19:19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短暂的爱才是永恒的,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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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
发表于 2010-7-9 14:36:11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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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0-7-12 12:50:36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很感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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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0-7-12 13:58:34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很感人的爱情故事 虽然很短暂 但却是一辈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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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1-8-19 13:21:51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感动!还好段艾是在她爱人的怀里走的!

点评

八千里路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 

发表于 2011-8-1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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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1-8-20 09:04:45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左手 发表于 2011-8-19 13:21
感动!还好段艾是在她爱人的怀里走的!

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把美好的留下,遗憾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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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1-8-21 10:28:54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好凄美的故事!
从呱呱坠地,到闭上双眼,那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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