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望西街52号

天语流星 · 发表于 2010-10-13 16:24:26

本帖最后由流才氓于 2010-10-20 14:09 编辑

   艳阳的节假日，古城阆中的街里，盛满的店铺如夏天和秋天的花朵一齐盛开。而南来北往的过客的声影，就是盛满了的流水或是好奇的蝶儿。
   在西街，停住脚步看中天楼的时候，头一偏，遮阴的屋檐下，一扇关着的门上，上半部那个四方窗花格上缺失一小段木条的“洞”里，正好在我的鼻子上，送来一股幽幽而淡雅的香气。用眼一定格，从窗花格里看，一个头戴灰色有圆边帽檐帽的老男人，正用一个小榔头，敲打着一个破旧的门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女人，轻轻的用手扶着男老人敲打的门框的另一边。细长而阴凉的过道，先是用门堵住了街里的繁盛，然后在老人们身后，用阳光透射宽大的绿叶做背景，送出轻缓的幽香的敲打之声。此时，这声音，只有我一人听到。
   决定在西街48号住下了。这家没有庭院的屋子，让我很想走进52号里，看看那个温润阴凉的“洞”里，是不是也有张家大院的石榴，或是我们吃过饭的小吃店家后院，藏满了茉莉以及石缸里静静的锦鲤。这一次，老人们不见了，地上，几块大小不一钉好的木排放在地上，榔头在木排上，躺在阳光里晒。
   夜晚的古城，盛满了红红的光影。街弄里的灯笼，河里的莲花灯，天空飘飞的孔明灯。老年说唱团在河边步行街里，演练文明市民歌谣；宝石蓝发光的河水，托着游船荡漾。四周的山上，一层薄雾，将楼台、亭阁的金光，迷蒙的如梦如幻。即使是十二点过后，满城还带着酡红的醉意。这醉意，遗留在我的酣梦，使我渴醒在早晨，使得我不得不再次走向52号。
   门向内开着，我如风般飘进，却几乎被浓郁的黄果兰香气呛个趔趄。低头一看，昨天的木排钉成了两头开口的笼子，依在墙角。左手边一颗碗口粗二层楼高的黄果兰，在旧青瓦上清丽的伫立。在黄果兰树下，盆栽了朝天椒、菊花、枝枝花。院子里是泥地，右边老旧的红砖墙不高，残破处，可以看到邻居家的女孩子移动的脸以及领口的小饰物。一株桂花，将金色的花如沙般铺满了身下的鸡笼，两只白净的乌鸡，透过竹编的笼子打量了我一下，又去刨金沙了。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身着学生服，用一只铝瓢舀水，放进锅里，发出“刺啦”的声响。
   没有人在意我，但我终于知道西街52号，不止属于那两个老人。那扇断了一小节木条的有窗花格的门，也可以让我这样的过客，静悄悄的进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