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她

讲台上的她

武都区文教助理员谢世友来豆坪村小学听课了。当时忐忑安，心理没有底，还有几分紧张。谢助理改变了主意要听芹儿老师的课，这时我如负释重。芹儿是公办教师，去年江油师范毕业来到豆坪村小学。我把《小英雄雨来》的教案递给了，简单的交待了几句。芹儿老师脸露难色。“芹儿"不怕，只是时间仓促了点，你有功底，会讲好的”。

芹儿的公开课完美结束。

春寒料峭，山杏初绽，村小操场上，孩子们追逐纸飞机。芹儿握着学生小满送的纸船，笑着夹进教案本。那本子，已是她与卫国共写的《小英雄雨来》教学反思，成了全校范例。

公开课后，卫国不再旁听，主动教低年级拼音，一遍遍带读，笔画工整如军姿。芹儿窗外凝望，见他蹲身教孩子握笔，写“我是中国人”五字，心弦轻颤——他非被打动，而是本就与她同行：一个守山河，一个护未来。

午后，他们参加“识字下乡”。她教妇女认字，他用军图教村民辨方位、避灾害，村长赞道：“有兵味，也有民心。”

归途突遇暴雨，躲进破庙。她翻开教案，纸船已受潮软化，笑说：“船要沉了。”他脱下军衣铺地：“坐下，别着凉。”两人并肩，雨声如鼓点，听着彼此的呼吸。

“为何当老师？”他问。

“父亲说，枪杆护国，笔杆育人。我想让山里孩子听见外面的声音。”

他低声道：“我在部队守边疆，现在，我想守这儿。我不只是来听课的——我是来和你一起教书的。”

她眼热，默默将湿纸船放进他衣襟。

雨停，晚霞染山。回校路上，谁都没提承诺，但从那夜起，办公室的灯总一同亮到深夜。她改作业，他备课；她诵读，他轻跟。她累时小憩，他悄悄披衣，动作轻如怕惊梦。

一晚，她读母亲来信：“城里有校调你，为何不走？”良久，提笔回：“妈，我走不了。这里有放不下的课，还有……一个愿与我共守讲台的人。”

月光洒落操场，如铺霜雪。讲台静立，似在等明日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