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苦命的喜月妈――蓝梅
单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了望大家,“噗”地一下笑了起来。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笑,都还是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好吧,大家都坐下吧,我给你们讲一讲……。”
单然把他在北京的事情简要地给大家说了一下,说:“是不是没有多大的事嘛。”
“这还是小事啊?”大家都一起说。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单然父亲把被在肩上的衣服理一理问。
竟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父亲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父亲一句:“喜月是不是该上高中了?”
翠兰男人说:“暑假结束就到县城里去读高中了,明年就该读高二了。”
“那我到县城里去教书。”
“我不同意。”翠兰说。
“我也不同意。”翠兰男人说。
单然妈看着单然爸。
单然爸问单然:“为什么?难道你在北京读了这么些年的书,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回县城?”
“就是,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在京城的大人物,怎么说回来就回来呢?你叫村里的人今后怎么看你?”翠兰男人说。
单然用手一摆,制止着他们说:“你们别急,听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你们不希望我回来,无非不过是觉得家里有一个人在北京工作,大家觉得脸上有光,我这一回来,你们就会觉得面子上有点不好过。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们想一想,我这次在北京出了这么大个事,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还不同意,你们也不想一想,我如果继续留在北京,万一伤者的家属反悔了,再向我要五十万,我又从哪里去搞钱,又去抢银行?万一是个无底洞,他们没完没了地向我要钱,我这一辈子怎么过?”
单然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得家里人也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他父亲说:“也不是不要你回来,只是我们为你操心,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回到我们这样一个小地方来。”
“我其实也不是不再回到大城市里去,说实话,我的专业,我的发展,今后肯定是在大城市里的,你们放心,我这次回来,其实也就是一个过度,等两三年,这个风头过了后,我还是要到大城市去发展的,你们放心!”
“那就这样。”单然父亲说。
“你还没吃饭吧?”竟然父亲接着问。
“在火车上吃了一点东西,也不饿。”单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
“也不早了,大家都睡吧。”单然父亲说。
第三天,单然只身一人,来到县城。站在涪江高中大门口,单然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条,这张纸条还是他在派出所时,博士的助手来看望他时偷偷递给他的。纸条上写着要他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回到家乡去,继续观察喜月的情况。
单然来到校长办公室,他用手敲了敲门,校长说:“请进。”
校长抬头看了看单然,说:“请稍等一会,我把这份文件签完。”
“不急不急,您先忙完。”单然站在校长办公桌面前,等校长把文件签完。
“你是……?”
“我叫单然,这是我的毕业证书,这是我的研究成果证书,我想到我们学校来应聘教师。”单然并没有用“贵校”这个词语,而是说“我们学校”。
“啊,你就是单然?听说过,听说过。”校长见单然还站着,忙说:“请坐,快坐。”
“哎呀,你可是我们这里的名人呀,你的事情,前前后后我们都了解,就是你这次在北京的事……,”说到这里,校长停下来,注意看了一下单然的表情,见单然脸色正常,才继续说:“嗯……,我们也是从报子上......,略有所闻啊!”
单然正要解释什么,校长制止了他,对他说:“但你的所为是为了救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我想我可能也会那样去做的,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能到我们学校来,我们欢迎得很。”说着说着校长就从他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握着了单然的双手。
“你是学信息专业的?”校长翻着单然的毕业证问?
单然点点头。
“那好,我们这里正缺信息课教师,你就来当信息课教师吧。”
单然点点头,马上转移话题向校长提了另外一个问题:“这里有一个叫喜月的学生吧?”
校长说:“有啊,有啊,你是不是说的前一段时间传闻的能在天上飞的那些个小女孩?”
单然说就是。
“在,在。一个非常漂亮,又非常纯朴的小女孩,表现好,学习好,总之,方方面面都好,在学校里很有知名度啊。”校长继续说。
“你怎么……?”校长是想问,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哦,喜月和我是一个村子的。”单然解释着。
“这样啊,她在高一、十五班,等一会我带你去见她。”
“单然哥!”――在单然和校长往宿舍走的路上,喜月突然跳到了单然面前,一把拉住了单然的胳膊,又笑又跳。
“单然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北京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喜月的这一番连珠炮式和提问,让单然想到,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连珠炮式地提问。
“这是我们新来的单老师,今后只能叫单然老师,不能叫单然哥了啊!”校长笑眯眯地介绍并纠正着喜月,可见他对喜月的喜爱。”
“哦。”喜月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至此,单然在这里教书,喜月在这里读书,两人又经常在一起接触。平时里喜月作业上有什么问题就到单然这里来问,单然做了什么好吃的也叫喜月过来改善生活,到了周末,两人就一起回到村里。
又是一个周末。
已经进入秋天了。单然把喜月送回家后,就一直想着喜月今天问他的一道数学题,连晚饭都是他妈妈给他送到房间来的。
终于解出来了,单然出房间来透口气,他扩扩胸,伸伸腰,站在院子里抬头一看,今晚天上的月亮怎么就这么圆?看着这么圆的月亮就想喜月,为什么喜月爸妈要给她取这么个名字,难道喜月与月亮有什么关系?带着这样的疑问,单然的脚下,不知不觉就渡到了喜月家门口。
在喜月家院子门口,就见喜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只手撑着脑袋,两眼直直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单然就想观察观察喜月,所以也不惊动他, 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坐在院内。
单然发现,从到了喜月家门口后,喜月就这个姿势,一动也没有动过,至少十分钟过去了。
单然看见喜月这样一直望着天上月亮出神,百思不解,正想返身回家,背后有人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单然回头一看,是喜月爸妈。
喜月的爸妈在村子的东头去走亲戚,这时候才回来,见门口立着个人,走近一看,是单然,
“进去坐吧。”喜月爸说。
“我来给喜月讲今天的作业,见屋里没有大人,正准备回去了。”单然解释着说。
“我们这不回来了吗?”喜月妈说。
几个人一起进了院门。
“单然哥。”喜月懒洋洋地叫了声。
“你单然哥来给你讲作业。”喜月妈给喜月说。
“明天吧,明天。我好困,呵……。”喜月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嘴巴打哈欠。
“我去睡了。”喜月也不等父母表态,一个人径自回屋睡觉去了。
见此状,单然也说:“那我明天再来。”
喜月爸说:“再坐会,我们给你说点事。”
这正是单然心中所想的,于是,单然与他们一起坐下。
“单然啊,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你对我们家喜月很好,我们是知道的,你想从喜月身上发现点什么,我们也是很早就看出来了的。其实在喜月身上发生的好多事,我们和你一样,也一直是没有答案的,我和喜月妈早就商量过,有机会,我们要把喜月的事情摆出来和你商量商量,因为,毕竟,你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学问最高的人。”这是喜月爸的开场白。
“但你现在必须得慎重向我们承诺,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我们才会告诉你喜月的事情。”喜月爸补充说。
喜月爸和喜月妈都很严肃地看着单然。
单然很慎重地点点头。
喜月妈进去泡了一壶茶出来,二人给单然讲述了喜月的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