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cindyxie9 · 发表于 2011-11-4 10:07:47

本帖最后由流才氓于 2011-11-7 09:45 编辑

      一般写一篇文章前，起码我得构思一下主题，但是今天没有，却很想写点儿什么。窗外下着密密麻麻的秋雨，一整天都雾气沉沉，像极了北京“达标”的空气质量。朋友“小猴子”留言：今天很适合睡大觉。这种姑息自己的感觉真幸福，我也索性姑息自己一下，就着这样的天气，不构思，顺着自己的感觉走。
   “ 悲秋”的说法由来已久却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以前上中学的路上，一看见一地一地黄灿灿的梧桐叶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只是那时候不知道那叫—— “愁”，就是秋天的心。
      顺手打开了一个朋友的空间，因为上面一行字不由自主的吸引了我——图片“老江油  老中坝”，那就是我土生土长的那个地方，那个时常出现在我梦中却又依稀走了模样的地方。
   “灯光球场”、“红太阳”、“一口钟”、“四川老式公馆”一切就那么栩栩如生的摆在了眼前，似乎都还是它们昨天的摸样。从照片上不难看出，那时候人的物质还是相对比较匮乏的。但是人们脸上那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却是如今丰衣足食、甚至饱暖思淫欲后不得见的。
   看着照片里当时中坝城最繁华的“纪念碑商圈”。居然清晰的回味起纪念碑附近那家有名的回民馆子里，最招牌的菜“ 卤牛肉蘸辣椒面和保宁醋”的香味。顺带还想起了八十年代末期，刚刚开始的刮刮卡抠奖，问妈要了两元钱，抠回去一个烧水的壶，妈到现在还在用它。记起了每年六一儿童节最惦记的太白公园和 “一口钟”的打牙祭。记起了南门上一排排用竹竿撑起来，又挂得满满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南门那家走饿了，可以坐在街边大吃一碗的油茶。又想起自己嘴巴很甜的去笼络老板，无非是想多要点馓子放在上面。想起了，那次和妈妈走失散在并不大的五楼口商场。。。。。。。
   突然又记起有一天晚上，梦见自己从302游泳池游完泳出来，饿得慌，掏出两毛钱买了自己最爱吃的凉面，多要了豆芽和熟油辣椒，结果一场黄粱美梦。
   照片翻到，“ 灯光球场”，多么熟悉而又亲切的名字，它就像我在叫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一样的顺口和自然。它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简单、易懂、平易近人、又实用不拘。不用收费，只要你有一颗爱锻炼的心，它天天敞开怀抱欢迎你。看过爸在那个黑得怪踏实的泥巴地上英姿勃发的身影，看过他潇洒的三分球。如今，那里又成了什么呢？
   太平场，一直都是中坝的“贫民窟”，但是每次回去，我都喜欢到那里去转悠，一趟又一趟。因为那里还保留了不少四川原汁原味的老茶馆，竹椅、木桌、火盆、开水灶，门口整整齐齐摞着的一排排蜂窝煤。虽然比不得富丽堂皇的咖啡吧，但起码在摸钱包前，它就能给我迈进去腿的勇气和那种花钱买不来的温暖。还有上门板的瓦房，还有撂地摊卖针头线脑、袖套、暗扣、解放胶鞋、抱鸡婆棉鞋的。那里茶馆还坚持用蜂窝煤烧开水。那里偶尔还能看到中坝川剧团手写的演出海报。因为，只有那儿还能见着老中坝的精气神，只有那里还有老中坝的最后一缕魂，最后一口气儿。
   人总是自以为是的觉得，彻头彻尾抹去所有旧的东西、改天换地、迎接一派欢天喜地新气象，一声古德拜就可以潇洒的和过去林林总总说再见是最好的。可是却不知道，记忆，这个东西它偏偏不是这样的。当你铺天盖地、使尽浑身解数将它抹去之后，它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会是一种生离死别，一种感情上血淋淋的剥离。而且在短期内你还感受不到这种痛楚。当 “新鲜感”的麻醉期一过，就会生生的疼了。这种疼一直会伴随我们穿过墓地直面上帝。
   乡愁，是痛苦的，更是甜蜜的，那种在你心里惦记着却不能时时拥有的微妙的感觉让你如痴如醉。但是，如果有一天无乡了，还叫我拿什么去愁呢。。。。。。。。
   如今的故乡，就像古时十年寒窗苦读，终于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人儿，他时髦了，他帅气了，他脱掉农皮了，他腰缠万贯了，他总之就是那样了，可是你却不认得他了。亦或是，一个原本清水出芙蓉的佳人，她去开了外眼角、内眼角、她垫了鼻子，还顺带磨了下颌角，甚至还隆得“胸器逼人”。她是更漂亮了，她是风情万种了。但激情过后你会问自己，“这妞儿，还是我当初想要的那个吗？”然后，你们就成了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当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一条条马路四通八达，一块块油汪汪的大好良田被开发利用成了商场、高档住宅。我是该替我魂萦梦绕的故乡拍掌叫好，还是替心里曾经的那方净土留下两行苦涩的眼泪。
   套用韩寒的一个故事，问，你看过《建国伟业》吗？我答：其实天天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