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屋后有一株柏树,枝繁叶茂的样子,母亲曾许多次的强调,要把那颗树留给我。 我哥在老家修房子的时候,母亲特意吩咐,不要把那棵柏树砍掉了;母亲说,曾有人愿意出价300元买那棵柏树,母亲没有卖。 因为母亲对于把柏树留给我的问题说的异常的郑重,我也曾思考过以后将这棵柏树如何的应用,只是就目前对我而言,柏树确实算不上贵重的木材,不管是打家具还是我用来雕刻,好像价值都不大,所以也就没有极认真的去想这棵柏树的用途了。 那一次和母亲通电话,在电话中母亲又提到了这棵柏树,母亲对我说,再20年后,我也60多了,那棵柏树给我做一付棺材应该是够了的了。 说实在的,在极无聊的时候,也曾很多次设想过身后事如何的安排,只是从来都不愿意安葬在一方小小的棺材中。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一位同事的母亲有过大概两次假死的现象,都是在即将安葬的时候又苏醒了过来,那时就想,假如一个人属于假死被装入棺材埋入土里后又苏醒了,会是怎么样的状况呢,在那样狭小的空间,呼救,不一定有人能听见,自救,一个经历过假死的人固然是没有多大力气的,况且是在那样狭小的空间貌似也施展不开手脚的,被闷在棺材里有急又闷又恐惧的情形下慢慢死去会是个怎样的状态呢,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内心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惊惧,特别是在12岁的那年,这个问题足足在心里困扰了一年之久,就是在以后,间或想起这种状态,心里也很不好受,于是,就决计以后自己真正死亡后,是绝不装在棺材里的。 也曾构思过很多关于处理身后事的方式,比如火化了之后,或让后人站在一高山之巅的绝壁之上,将我的骨灰顺山崖撒下,抑或让后人将我的骨灰撒于大海之中,于是便落得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也曾构想过按中国最传统的贵族墓穴般,建造个至少10平方左右的地下墓穴,放一张石床,当然一张石头的书桌时不可缺少的,这样至少还有个可以活动的空间,虽然并不可能真正的会在里面活动,但感觉总没有棺材中的那种逼仄。或许是因为生活给予了太多的约束的原因吧,便期望着在死后会活获得真正的自由。 在许多种构想之中,最接近自己心意的就是自己在生前建一处可以传世的庄园,在庄园中某个自己极喜欢的局部铸一尊自己的铜像,在自己百年之后,将骨灰放置在铜像之中,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常驻于自己理想的环境之中,生命的表象虽然消失了,但灵魂却能在自己的世界中长存。 虽然对于身后事有过无数次的设想,但终究像是在假设,貌似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样,又或许是因为觉得终归还是件极遥远的事情,于是就像是构思小说般,想想而已。但当母亲提到给我留下做棺材的树的时候,内心突然便衍生出些许的伤感,大概是真正的将死亡提上了日程,有些倒计时的感觉,我也深刻的知道,这是任何人都绕不过得必然归宿。 只是,我可能最终会辜负了母亲为我留下棺材树的那份好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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