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李白之《朝夕录》第二十章：嘉州险滩逢侠女

离开渝州，李白并未顺江东下出蜀，而是转而南下，前往嘉州（今四川乐山），意欲一览峨眉、凌云之胜，亦借此暂离成都、眉州一带的是非漩涡。

这一日，舟行至岷江一段水流湍急、暗礁密布之处，人称“犁头峡”。但见两岸峭壁如削，江流奔涌，声若雷鸣。李白正立于船头，惊叹于这蜀中江河的险峻，忽闻上游传来惊呼与金铁交击之声！只见一艘稍小的客船似乎失控，正顺流猛冲下来，船头三四名船工打扮的汉子，竟在围攻一名青衣女子，那女子身影窈窕，赫然便是渝州酒肆中那吹笛之人！

女子手持一根青竹杖，点、戳、扫、拨，灵动异常，在颠簸的船头上勉力支撑，然险象环生。眼看两船即将相撞，李白不及细想，大喝一声：“抓稳了！” 示意自家船工调整方向，在两船交错电光石火间，他足尖一点船帮，如一只白鹤般腾空而起，轻盈地落在那小舟船尾，同时长剑出鞘，青光一闪，便格开了劈向女子的两把短刀。

“姑娘莫慌，李白在此！”

他的剑法得蜀中名家指点，又融入了青城山的空灵与自身的豪迈之气，在这方寸之地施展开来，更是惊险万分，却又如庖丁解牛，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化解危机。他以诗助剑势，口中朗声吟诵：“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 诗境壮阔，剑光霍霍，竟将几名凶徒逼得连连后退。

那青衣女子得李白相助，压力骤减，竹杖使得越发刁钻。两人虽初次配合，却仿佛心有灵犀。加之船身剧烈颠簸，那些凶徒下盘不稳，很快便被二人联手制住，弃刀投降。原来他们是混上客船的水匪，见女子独身携带看似贵重的行囊，故而起意。

风波稍定，两船也已靠岸。青衣女子收杖，向李白郑重一礼：“多谢李公子再次仗义出手。小女子姓萧，名泠音。” 她顿了顿，看着李白，眼中神色复杂，“公子是否疑惑，为何在渝州与我偶遇，今日又在此险地相逢？”

李白点头：“正要请教姑娘。”

萧泠音轻叹一声：“实不相瞒，那日在渝州，我并非偶遇公子。我是受人所托，暗中……关注公子行踪，必要时施以援手。”

李白愕然：“受何人所托？”

“苏清月，苏小姐。” 萧泠音语出惊人，“苏小姐自公子离开眉州后，一直忧心忡忡。她知我常随师父（那位青城山隐士）行走蜀中，略通防身之术，故托我留意公子动向。那日笛声，是试探，亦是告知。至于这些水匪……” 她神色微凝，“虽是偶然，但也提醒我们，蜀道艰难，江湖险恶。苏小姐所虑，并非空穴来风。”

李白心中巨震，既为清月远在眉州却仍时时牵挂自己而感动，又觉这份情意沉甸甸，更感自己需早日立业以不负佳人。他看着眼前这位清冷中带着倔强的女子，原来是清月牵挂的延伸，心中不禁对萧泠音也多了几分亲近与信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