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

风信子 · 发表于 2008-7-17 12:56:48

在路边年轻男子的手推车上，看到一小盆茉莉，小小的即将盛开的白色花朵，含蓄内敛又似乎隐忍着某种柔情，在众多的坛坛罐罐中并不起眼，周围拥挤的七里香兀自芬芳，浓郁的香气远远散发开去。也许仅仅因为它的被忽视，仅仅因为瞬间涌动的愉悦情绪，我决定买下它，虽然更喜欢栀子。
总觉得栀子是不应该种在盆里的，那是被禁固的美，即使芳香依旧，每次看到那些被刻意修剪过的枝叶，被剥夺的生长权力，像自己失去自由般难过，原来植物和人一样，很多时候并不能随心所欲。恍惚就到了调零的季节，花朵知道它的归期，所以盛开的那样纵情，而我们没有那样的自知之明。
等待找钱的间隙，我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泥土气息，深山长大的孩子即使离开故土多年也会懂得识别这种气味，虽然生活与城市息息相关却始终无法融入进去。
看的出来都是自己苗圃里种出来的，他和那些装修精致的园艺馆店员不一样，对每个人的询问讨价还价都极有耐心，对所有植物都充满了感情，他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而不像那些人仅仅为了谋生，再昂贵的品种到了他们手里也只是商品，笑容敷衍勉强让人觉得不自在。
所以我从来不逛任何园艺馆，更多时候宁愿踩着满地泥泞去苗圃，和种花人的大狼狗合影，抚摸它的脑袋，跟它说话，拉起它的二只前爪走路，放肆的笑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家后放到阳台上，即使喜欢也只是随意相待，就像有时候明明很在意的人很在意的事也只是轻描淡写不动声色。
有人说我们的承担大于接受，所以渐渐学会不对任何人有所期许，相信命中注定胜过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一切，所以那种洗尽铅华的宁静，波澜不惊的沉着一直是我宿命的追寻。
我知道，我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一路摸索至今，时而清醒，时而悲观，但生活始终在继续，我们只能前往。
半夜惊醒过来，摸到额头上黏湿的汗，没有开灯，赤脚走过地板去厨房喝水，看到阳台上悄然盛开的茉莉，凑过去深吸口气，味道清新的小小花朵，心中无限欢喜。
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看了看，3点25分，外面的世界正在醒来，缓慢而持续，我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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